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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人生路第七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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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枫华农场主

---记家禽专家朱士仁四十年追求

大概对事业的执着追求和人生的屡屡遭遇,使朱士仁的性格变得日益倔犟了。那些日子,他常常无端地发火,有时使家里人也感到莫名其妙。然而,也许正是由于他性格倔犟坚硬,使他从一个荒祸陷入另一个荒祸之中。当时,由于他一心扑在中原鸡的育种上,场里强加在他头上那顶“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便越来越重,他这个”反面教材“也越来越出名儿了。因而,在后来场里的大小运动中,他都免不了要受株连,甚至屡次被列为斗争的对象。更可气的是年秋天发生的那场遭遇,使朱士仁终身难忘。

那年秋天,阴雨连绵,大地很少出现阳光。一天,省城来了一个工宣队,说要进入农场帮助搞“清理阶级队伍“和”一打三反“运动。不知为什么,那个姓逯的队长一进场, 眼就盯住了朱士仁。

这天下午,主持人正在鸡舍里忙活,有人来通知他说,逯队长要找他谈话,让你去一趟。朱士仁一阵疑惑,就忙脱下工作服,来到了厂部。

逯队长是一个四十岁开外的人。个子矮小,脸膛黝黑,两眼长得很暴,话音夹着杀气。也许工宣队对“臭老九“有着本能的仇视。朱士仁一走进逯队长的房门,那姓逯的就拉长了脸,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质问:”朱士仁,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谈什么问题吗?”

朱士仁一看他那满口官腔的样子,就想发火:“逯队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现在鸡场生产很忙,我没有时间陪你!”

逯队长倒出一口气,立刻生气了:“朱士仁,我现在找你就是因为养鸡育种的事儿。我问你,你借育种干扰场里的运动,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吗?”

“……”朱士仁直出粗气。

逯队长以手指一敲桌棱,声色俱厉地道:“这是以生产压革命,以育种破坏革命!”

屋里的气氛一时紧张,朱士仁毫不让步的道:“你这话我听得多了,也不需要和你理论。”

逯队长像是又挨了当头一棒,立刻发怒了。他把话锋一转,道:“你一个人能育什么种,完全是浪费国家钱财,败家子!将来我们要和你算总账。”

朱士仁两眼盯着姓逯的,声音也很高:“有什么好算的。你知道,我搞育种是经国家批准的,科研投资也是合理的,怎么是败家子?我认为,那些不抓生产,只会整人,有意破坏农场发展的人才是败家子!”

“住口。朱士仁,你太放肆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问题很严重。另外,听说你最近在 治上还出现一些新情况,我们正在进行调查,如果那些问题是真实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成反革命!”逯队长说着拍起桌子。

性格坚强的朱士仁什么也不顾了,他高声喝道:“我没有问题。如果有,也是你们强加给我的。”他说罢,也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对抗工宣队的事件使朱士仁再次沦入被批斗的境地。半个月后,他从受批判到停职,被送进中牟县“清理阶级队伍“学习班。不久,他的妻子孟钧也受到无辜的株连,被送到了那个学习班上。

冬天来了,风雪扑吹打着朱士仁的家门和窗户,门口积起一堆厚厚的白雪。屋里很静,只有刚满12岁的女儿晓鸣拉扯着不懂事的妹妹受惊地守侯门户。苦命的孩子年纪虽小,但早已尝够了搜家、抄家和歧视、冷遇的滋味。如今,父母挨斗离家,两个孩子惊怕得一天到晚躲在屋里,不时地趴在窗口惊恐地往外瞧。

外面风雪怒吼,屋里冷如冰窖。姐妹俩偎在一起,她们已经两天没有喝上一口热汤了。天真的孩子虽然不知道爸爸和妈妈究竟犯了什么错误,但她们意识到是由于爸爸养鸡引起的,幼小的心灵里从此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与其说参加学习班儿,倒不如说是接受挨整。朱士仁和妻子在中牟学习班上,每天除了在大小会上检讨,就是蹲在几十人一个大宿舍里书写自己的坦白交代材料,而朱士仁的每次检讨都无不与养鸡育种有关。

时间如熬油似的过得那么慢。朱士仁和妻子就是这样在学习班上苦熬。

没妈的孩子像棵草。两个幼小的女儿就是这样相依为命地度过了一个个可怕的黑夜,等待着父母早日归来。

残酷的年代也照样有人性和良知存在。朱士仁一家得遭遇得到了左邻右舍的怜悯和同情,院里的大叔给两个女儿拿来了两件棉袄,邻居大娘经常送来几个馒头或端来两碗热汤……

有人说,中国知识分子社会 治变化的晴雨表。这话虽不全对,但也不不无道理。朱士仁同千千万万知识分子们一道,送走了“红色风暴“,迎来了批林整风。因而,他脑壳上的”反动学术权威“帽子还没有摘掉,就又带上了”复辟“的头衔。这时的朱士仁不仅自己成了异己,就连他十几岁的女儿也成了被排斥的对象。诸如入团、读书、升高中,也要受到审查和禁止。

一个隆重的夜晚,三女儿的晓鸣面色忧郁地从外面回来。她正要向父亲叙说升读高中的事情,朱士仁便低头摆了摆手。因为他也在为女儿的事愤怒和犯愁呢!当年,他的大女儿金陵、二女儿晓豫为恋爱、婚姻就受到这位父亲的诛连。如今,轮到三女儿晓鸣读书,又因这位父亲出了麻烦。已经半个多月了,场里推荐子女升学,并要进行 审把关。由于朱士仁是运动对象,又加上与厂里一个姓张的 委书记吵翻了天,所以,晓鸣升读高中的事就被搁浅下来。

女儿最理解父亲的心。晓鸣见爸爸十分痛苦,就把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她明白了一切,便抹了一把眼泪,走了开去。

荒唐的岁月,正义并没有完全泯灭。由于晓鸣品学兼优,在学校里出类拔萃,校领导就把她作为可教子女的尖子,不再征求农场的意见,破格推荐她考取了高中。

然而,更气愤的时间接踵而来。一天上午,农场动员成立武装基干民兵连,满腔热血的青年无不争相报名,踊跃参加。自幼就做过国防绿甜梦的女儿晓鸣,当然也跃跃欲试,满心欢喜的跑到场部报了名。

可是,时隔不久,场里召开武装基干民兵连成立誓师大会,晓鸣看到那些平时不如自己的姑娘们也身穿绿 装,手握钢枪,英姿飒爽的列队在操场上,自信的姑娘立刻生气了,索性跑到场领导那里问个究竟。结果,她失望了,又是因为父亲的问题而淘汰出局。

人格尊严的打击是最惨重的打击。一向求学向上的姑娘,她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委屈、愤懑、悲伤一起刺疼着晓鸣的心。她回到家里,暗暗地痛哭了一场。

那天夜里,朱士仁望着女儿熟睡的脸庞,心如刀绞,万分哀伤。他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科研工作者为了一点点科研竟会招来这么多的荒祸和刁难。他着实愧对自己的女儿,愧对这个家啊!

冬天的故事,如此漫长。伴随着中原鸡育种风风雨雨的朱士仁,因屡受打击和迫害,他的科研活动几次险被中断。尤其在后来的日子里,农牧场由省管下放到开封地区,地区又委托所在的中牟县接管。资金的限制、饲料的停供、农机具损坏失修等,是中原鸡的育种工作濒临夭折。朱士仁也到了精疲力尽,无望垂泪的地步。

可是,也许是历史的巧合和中原鸡的幸运,正当育种工作最危难的关头,年冬天,开封地委书记李景棠同志来中牟县检查工作。这位务实的“三八”式老书记,听到群众对中原鸡推广效果的高度赞扬,就立即来找朱士仁。他看完了鸡场,又听完了朱士仁的垂泪汇报,当即拍板:将农牧场收回地区,地委拨款挽救鸡场。

没隔多久,又一个令人鼓舞的机遇来临了。河南省委 研室主任吴南生来农牧场检查工作,也要了解中原鸡的育种情况。朱士仁抓住时机,提出了三点建议:加快育种工作,将 河农牧场改名为 河种鸡场,农场生产的粮食和蔬菜最主要为发展养鸡提供饲料;建议场归省管,经费列入国家计划。

这位善长农村工作,又善于现场办公的吴主任听了朱士仁的汇报,大为赞扬,连连点头。他回到省委后,立即冒着 治风险奔走相助,上下协调,一个月后,省革委以33号文件下发农牧场。朱士仁提出的三点建议被全部采纳。并拨专款60万元,加大投资,确保育种工作进行。

特大喜讯很快传遍全场。职工们奔走相告,朱士仁更是喜上眉梢。

有令则行,不得违抗。尽管场 委那个姓张的书记对场子更名不大清楚,但他还是接旨则从。文件所报的当天, 河种鸡场就正式挂名了。自此,中原鸡的育种工作又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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