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4日傍晚17时30分,原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门前,暮色淡淡,华灯初上,因涉嫌强奸、故意杀人已经在外潜逃了21年的逃犯薛某某,在家人的陪同下,趁着夜色径直向正在门前等候的原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负责人李胜利走去。
望着眼前这位连续追踪了19年的犯罪嫌疑人,李胜利百感交集。从年到年,跨越了世纪,李胜利也从刚刚入警时的一名新警一步步走上了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刑警大队教导员、负责人等工作岗位。19年来,虽然年龄和工作岗位不断变化,李胜利却从未改变将薛某某缉拿归案的决心……
案发:17岁少年疯狂作案恶行震惊中原
年底,刚刚从原郑州警校(后来和河南公安高等专科学校合并为现在的河南警察学院)交通管理专业毕业的李胜利接受组织分配,成为原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一名新警。
“刚到刑警队工作时,我的主要工作是在办公室总结上报材料,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注意到薛某某的!”李胜利说。
在对以往案卷材料进行整理上报过程中李胜利注意到,年6月,该县蒋庄乡东王屋村曾发生一起恶性案件,该村村民薛某某涉嫌在其家中将本村一名4岁女童强奸后逃跑。年1月24日,就在原阳警方紧锣密鼓地对其实施抓捕时,负案在逃的薛某某又在郑州因琐事将雇佣其在家做保姆的市民赵某杀死在家中。薛某某的暴行震惊了社会各界,也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随后,河南省公安厅和郑州市公安局立即组建了一个由百余名警力组成的专案组对薛某某展开全力抓捕,始终未能取得重大突破。
薛某某的重大恶行彻底激发了李胜利内心的正义感和作为一名刑侦民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在为受害群众感到不平的同时,他也暗暗将这位全县头号重量级逃犯确定为自己从警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个攻坚目标,一场长达19年的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也由此展开。
攻坚:南征北战打着“飞的”跑遍大半个中国寻觅逃犯踪迹
年,为了进一步加大对各类严重犯罪的攻坚力度,原阳警方专门成立专案组对包括薛某某在内的辖区已发命案和命案逃犯发起全面攻坚,力度之大,前所未有。一直在办公室从事文字工作的李胜利主动找到时任刑警大队大队长吴新立报了名。
薛某某所在的村庄位于原阳县城南边的黄河滩区,所到之处全是黄河泛滥后留下的河沙,交通十分不便。为了早日将薛某某抓捕归案,一有时间,李胜利便和战友骑着摩托车到薛某某所在的村庄走访,摸排情况。
“晴天路上是一路灰尘,遇上下雨天路上是‘水泥’,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几乎每次回来都是一身泥!”回忆起往日的情形,李胜利笑了笑说。
后来的事实证明,李胜利和战友们前期的不懈努力确实取得了一定的工作成效。一次走访中,李胜利和战友毛辉、陈永健曾获得一条重要信息:薛某某很可能在新疆的阿克苏附近开皮卡车拉货。
获此消息后,李胜利和战友毛辉等兴奋不已,立即连夜赶往阿克苏对薛某某实施抓捕。
新疆阿克苏地区气候十分炎热,常年干旱少雨,刚到阿克苏不久,前往抓捕的毛辉等便因为不适应干燥的环境纷纷流起了鼻血。但恶劣的气候环境,并没有影响毛辉和战友们抓捕薛某某的决心。
“大家怀里揣着馕饼和‘天山’牌矿泉水连续走访了一周多时间,排查了数百辆皮卡车,终于发现了薛某某的踪迹,但遗憾的是,由于薛某某不停更换打工地点,总是与之擦肩而过!”回忆起那次与薛某某距离最近的抓捕,李胜利感觉十分惋惜。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李胜利和战友们又沿着薛某某逃亡的足迹访便了福建、黑龙江、四川等多个省市,穷尽了各种侦查措施,但却始终未能再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案件线索。
“那时我们乘坐飞机出差就像打的一样频繁,但薛某某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音讯!”李胜利回忆说。
年底“清网”行动席卷全国,原阳警方再次对薛某某展开新一轮抓捕,时任原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的邢朝波也多次带队前往薛某某家中进行规劝,薛某某的家人也答应尽快与薛某某取得联系,规劝其投案自首,但最终却依然无果而终。
归案:民警上门普法潜逃21年的命案逃犯主动投案自首
年,现任原阳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教导员的李胜利全面主持刑警大队工作。上任不久,李胜利便对薛某某前期的抓捕工作进行了系统总结,并提出了抓捕、劝投并举的追逃新思路。
“前期近20年的抓捕工作虽然并没有取得关键性突破,但却已经给薛某某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他在外逃亡的生存空间也在不断缩小。对于薛某某来说,投案自首无疑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但前提是必须让薛某某的家人学法懂法,只有这样才能让薛某某的家人主动帮助我们规劝薛某某投案!”在一次案情分析会上,李胜利大胆提出了自己的工作思路。
随后,在继续安排民警对薛某某实施抓捕的同时,李胜利特意安排和薛某某是同乡的老刑警李江一同做薛某某家人的思想工作。
“对于像薛某某这样的重犯,单纯的说教是行不通的,你必须让他们真正从法律的角度感受到早日投案自首才能得到法律的从轻处理才行!”李胜利说。
为了取得薛某某及其家人的信任,前往薛某某家进行走访,李胜利总会特意带上几本和薛某某案情有关的法律书籍,结合案情逐条逐条向薛某某的家人进行讲解。从强奸案、故意杀人案的认定到相应的定罪量刑;从作案动机对案件定罪量刑的影响到法定的从重、从轻情节等,李胜利就像一位普法宣传员一样,一遍一遍地认真讲解着。
“话是活的,法律法规却是死的,他们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一定会相信法律规定!”李胜利坚定地说。
后来的事实证明,李胜利的判断没有错。随着规劝工作的不断深入,薛某某的家人对李胜利和李江的态度逐渐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由原来的陌生、反感,逐渐到熟悉、放松、信任。
3月23日晚,当李胜利和李江再次来到薛某某家中走访时,薛某某的母亲向两人透露出薛某某有意投案的意向。李胜利和李江两人当即抓住时机,再次从人生、家庭等方面与薛某某的家人进行了推心置腹的长谈,并最终打消了薛某某家人的顾虑。当晚,在薛某某家人的帮助下,李胜利、李江与薛某某取得联系,并将具体投案自首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午,这才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